金秋十月,风和日丽,又到了观赏红叶的季节。对于身处齐鲁大地的朋友来说,不必舍近求远,临朐县的石门坊就有上好的红叶。
临朐石门坊。潍坊日报社全媒体记者 孙树宝摄
这天,约了几位亲友,驾车出临朐县城,汽车沿宽阔笔直的道路向西疾驶,路旁高大的树木、整齐的农舍、丰收的庄稼都是一闪而过,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已经到了景区门前。待泊好车举头张望时,却见一道赭红色巨壁巍巍然拦在眼前,原来,这正是人工修造的景区大门。如此设计,如住宅门前的影壁墙,不光严格限制了景区的边界,还起到遮挡和修饰的作用,可谓用心良苦。果然,石壁开有灵巧的入口,待入得园来,一派多彩的绚烂风光展现在眼前了。
只见一道弯弯曲曲的山谷通向远方,两边拔地而起的山峰似刀削般陡峭,气势突兀,遥遥相对,如有一柄力大无穷的巨斧从中劈下,开混沌之初;又好似隐隐一双无形的巨擘,擎开了两扇硕大无朋的门板,欢迎客人的到来,好一幅“石门”气派。周围响起一片赞叹之声,和着快门响动的声音,在秋日的氛围里分外和谐悦耳。登山的石径修得整洁和缓,渐次隐入山林之中,游人漫步登高,不像寻幽探胜,倒像是去访问一位多年不见隐居山中的旧友。沿途一面是低洼谷地,不时见有光影斑驳的石塔淹没在草木丛中,如饱经沧桑的老者,欲前去问讯,却还少穿过丛丛荆棘的勇气;另一面山岩和巨石上,摩崖石刻、众多的佛龛立在高处,举手难及,不知经过了多少风风雨雨,模糊不清的面目已经难以向世人道出古往今来的悲欣,好在历代文人墨客的题咏石刻鳞次栉比,美不胜收。尤其是几位近代的大家,笔力雄劲,纵横挥洒,所题“晚照石门”“叶红群峰”等在秋日的阳光里熠熠生辉。
登上半山腰,天地豁然开朗,这里辟有庭院,建有庙宇,殿堂高大严整,房舍古拙参差。星移斗转,王朝变迁,殿后的山崖上开凿出密密麻麻的神龛和佛洞,最引人入胜的叫做三元洞。这是三个相隔数丈,虽然并不联通却明显互相照应的洞窟,离地丈余,高阔数尺,深不可测,据说当年打坐参悟的老僧心如磐石,意志坚定,经年累月,竟然把自己的影子投射到了石壁上。可惜石洞立于峭壁之上,既无石阶用作踏步,又缺木架可以攀援,只能徒唤奈何。不知当年的僧人是如何进出自如的,非有飞檐走壁的功夫不可。
离开熙熙攘攘的千年古刹,上山的路变得陡峭迂回,有时为了确保安全,新修的栈道取代了凹凸不平的古径,有时手足并用,方可向上攀登或是越过险隘。此时也顾不得欣赏景色,只是按图索骥般埋头沿着路径前行,倒也无需花费太多时间,大约一刻钟,已经置身在天柱峰的高处,再右转沿着等高线横向走个几百米,就来到了通透晶莹光亮的观景玻璃平台之上。
喘息稍定,居高临下,整个石门坊的美景都尽收眼底了。日已西斜,仍不失热烈和温暖,成群的小鸟从碧空飞过,快乐地鸣叫着瞬息不见了踪影。整个景区就像一个聚宝盆,五彩斑斓的群峰似乎争先恐后地向着眼前涌来,又像一幅硕大的油画,朝着四面八方铺展。以松柏为主体的青绿,焕发着生命的勃勃生机,构成了这幅画的底色。遇寒初凋的黄叶林,如条条金带在山中纵横交错。一片片的黄栌、柿树和枫叶,成就了最是醒目的大红大紫:近看像五月的鲜花,娇艳欲滴;远观如云霞蒸腾,仿佛一簇簇燃烧起来,直到天际……
下山的路上,想到和临朐有限的交集。此前,这里被认为是一个相对贫穷落后的地方,母亲就出生在临朐,开蒙时才随全家回到昌邑岞山。上世纪70年代末,我已考上大学离开家乡,父母在昌邑县城工作。一天家父突然把一双衣衫破旧、蓬头乱发的老人领回家,对母亲说这对老夫妇是素昧平生的临朐老乡,出来寻找走失的聋哑儿子,顺着时断时续的线索徒步走到了昌邑,举目无亲,在家中先安顿几天。不想这一住就是20多天,终于找到了朝思暮想的孩子。后来,我们两家还走动了好多年。
如今,临朐已是旧貌换新颜,几家大的龙头工业企业蜚声国内外;农业搭上了电商等新业态的快车,发展更是如虎添翼;绿水青山康养宜居,到处都是繁荣景象。离开景区后,我们找到一家农家乐就餐,这是家夫妻店,女主人跑堂兼财务,男主人厨师兼老板,都是五十出头的年纪。两不靠的时间客人不多,男主人忙完后就来和我们攀谈。“这羊汤你们可得多喝点,这是自家在山上放养的山羊,纯正的绿色健康食品。”说着他推开窗子,翠绿的山坡上分布着黑色的羊只,回应他似的,传来“咩咩”的叫声。
“怎么光见你们老两口忙乎,年轻人呢?”“老大是儿子,在部队当兵,刚立了个三等功。老二是闺女,大学二年级了,国庆放假还在家帮忙呢,回学校没几天。”说着让客人看墙上的全家福。
果然,男孩身着西装,阳光帅气,女孩漂亮活泼,穿着花衣服,眼前的这位,现实中和照片里,都是一身迷彩服,脸上掩饰不住满足的笑容。
我们回望石门坊。愿民众的日子就像这石门坊的美景,红红火火,步步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