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烟台市区“东兴灌浆包”的门头不少:他们都是依托当年在烟台赫赫有名的老东升街的灌浆包子铺来的。想来真正的东升街的灌浆包肯定是注册了商标外人不好再用,但真正的东升街的灌浆包还有货真价实传承者么?有朋友在酒桌上听我讲述了老东升街的灌浆包的故事后,答应带我去再尝尝最正宗的老灌浆包的味道。后来听的有一搭说的无一搭的再没有了下文。我就光想着老东升街的灌浆包最后一个铺面是在区法院东边老草市街和老云龙街交汇处有点儿印象了。
东兴和东升,不光口味大不相同,连颜色都改变了许多:东兴现在的包子是白的,以前的老东升街的灌浆包是黄色的面皮:那是吃尽了油水的标志。过往的年代人的肚皮里油水稀缺,油水大是好吃的第一个标准!
老东升街的灌浆包开端在解放路与东升街的路口处,就是现在儿童影剧院南段。我印象这样深刻第一是住在南面市府街的我幼时经常去排队买灌浆包,第二我们这些小学生从市府街小学转到解放路小学之间在胡同里的东升街小学待了一年。后来北马路拓宽才把包子铺移到了马路对面解放路和北马路交汇处的东北角:那是很多烟台人对老东升街灌浆包的最多记忆。
这种记忆最多的是当年曾经在烟台山医院住院过的,其次是当年那些成天逛荡街头的青头小子们,第三才是当年东升街灌浆包子铺周边那些邻居们。
用铺来形容东升街灌浆包的店是形容其小:那个传统老店只有5张小方桌子,但每天饭时都是人头攒动地排队。附近的烟台山医院把它当成“病号饭”可以理解,怎么青头小子们也成了消费它的主力军?原来当年那些因为打架滋事等原因进了拘留所的青头小子们,自认为受到了极大的“卡搭”(烟台方言,指从心理和生理上都受到了煎熬或磨难)。而家人或朋友送去的东升街灌浆包对那些忍受不了窝头清水白菜汤的青头小子们简直是天上美味。于是他们纷纷发誓:等我出去了,要专门去吃个过瘾这东升街灌浆包!
别说!他们真的创造了一个人一顿吃下三斤包子的记录!这可是油光铮亮的肉包子呀!小孩拳头大小的包子要90个才够三斤!
我们倒是从来没有享受过那么多东升街灌浆包。我最常常去购买的,是几元钱加二两粮票排队买6个:母亲要犒赏孙子孙女和外甥的—我哥哥姐姐家的孩子都曾经委托给母亲照看。我便担任了购买跑腿者的身份。直到后来我也做了工人开始每月能挣26元钱之后,我才能够自己享受这熟悉的香气四溢的灌浆包。
包子确实很好吃。灌浆的缘故首先在于包包子的时候在馅中拌入了骨头汤冻儿,受热后香醇的冻儿就化成了灌浆。黑黑的木耳是醒目滑润的,黄黄的小海米不醒目但进入口中是格外鲜美异常的。更别提那大油水的五花肉块在你的鼻子端和口腔中发挥出的难忘的芳香!那是只有过年才能享受到的肉香呢!而这种肉香被包子中的大葱(后来是圆葱)提升并加以陪衬,就更有胶东包子特有的风味了。
后来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美食的种类也越来越多了,东升街灌浆包的味道就离人们越来越远了:不是它的颜色品味变化了,实在是生活的档次和要求都变化了。东升街灌浆包的回忆肯定依然存在,但不会再有人去追求那种大油水的包子享受了—君不见现在烟台人对菜类尤其是野菜类包子的喜爱程度已经超过了肉类包子?
作者简介:
尹浩洋,50年代肖狗男。高中毕业后下乡插队幸遇恢复高考,考入山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学习四年获文学士。
旋在烟台乡村教学6年,因爱好写作1990年参与创刊《华夏酒报》,1992年初参与创刊《海南经济特区报》,夏天回乡参与创刊《烟台晚报》并任首席记者多年。发表作品近两千万字,百余篇文章获得全国一二三等奖和全省一等奖好新闻。
现任烟台市作协副秘书长兼作协报告文学委员会副主任。专心研究烟台文史文化多年,出版著作30余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