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容女护士之死：填充的脂肪进入血管导致栓塞

司法鉴定报告 受访者供图

河南省南阳市28岁的女子、一对双胞胎孩子的母亲、护士杨某在当地一家医院诊所接受医美整形手术过程中死亡。《司法鉴定意见书》显示，杨某接受脂肪填充术过程中，肺脂肪栓塞致急性呼吸及循环功能衰竭而死。

杨某的死亡是否属于医疗过失?

10月9日，中山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整形外科主任张金明教授告诉澎湃新闻，脂肪填充术的风险主要是脂肪颗粒进入血管，导致血管栓塞。从司法鉴定结果看，可能是填充的脂肪进入了杨某的盆腔内静脉系统，造成肺栓塞致死。他建议，消费者应选择正规的医疗美容机构。从手术风险方面来讲，消费者选择三甲公立医院以及正规的美容医院相对安全。

法医王鹏博士告诉澎湃新闻，仅从“术中肺脂肪栓塞致死”的字面意思理解，提示杨某的死亡与医疗行为相关(以鉴定方的解释为准)，但并不表示医院一定要承担过错赔偿责任。如需确定院方是否存在过失以及过失的程度，需行“医疗过错、因果关系及原因力大小(责任程度)”项目的法医临床鉴定，进一步予以明确。

医生：脂肪颗粒进入血管，导致血管栓塞

8月18日，杨某在手术过程中死亡。随后警方介入，调查是否涉嫌非法行医罪，核实涉事方面是否有相关资质。

8月20日，南阳市宛城区卫健委通报称，已成立专项调查组调查此事，公安部门已查封现场。

中山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整形外科主任张金明教授告诉澎湃新闻，近几年，面部、颈部、私密处等部位脂肪填充手术是一项常见的医美整形项目，但存在一定的风险。比如，面部脂肪移植的风险主要发生在眉间部、眼眶周围、鼻唇沟以及两侧的颞部，容易发生严重并发症。至于该类手术风险发生的概率，目前尚未有明确的数据。　　张金明介绍，脂肪填充术的主要风险是脂肪颗粒进入血管，导致血管栓塞。但因脂肪进入血管的情况不同，造成的风险不一。如，面部脂肪填充术中，脂肪颗粒易进入眼动脉及颅内动脉，一旦这些血管被栓塞，可造成脑梗死以及眼睛失明。

杨某的《司法鉴定意见书》载明“死者杨某右心室内可见一定量似脂肪样异物，镜下尚可辨为脂肪组织，且部分肺泡壁毛细血管腔及间质官腔内可见多量大小不一的空泡状异物......常规可诊断为肺脂肪栓塞......结合案情(多部位行脂肪填充术)及尸表征象，综合分析认为，支持其系因肺脂肪栓塞致呼吸、循环衰竭死亡的死因”。　　法医王鹏博士告诉澎湃新闻，临床上，比如自体脂肪填充术可出现局部皮肤缺血并发症(如花斑、发白)、眼部并发症(如视力下降甚至失明)、颅内血管栓塞并发症等，导致肺部脂肪栓塞甚为严重的情况相对少见。手术中，医务人员需注意损伤血管、注射物移位等因素致血管栓塞。

王鹏介绍，关于脂肪栓塞的成因及死亡机制，一般认为，注射部位脂肪颗粒通过静脉汇入右心房流至右心室泵入肺动脉而入肺及肺循环，导致“静脉性栓塞”。脂肪颗粒入肺循环后可通过机械性阻塞(肺动脉高压-右心功能衰竭)或神经反射(肺-心迷走神经反射致肺动脉、冠脉及支气管痉挛)机制致死。

法医：其死亡或与医疗行为相关

王鹏分析，《司法鉴定意见书》鉴定意见载明“......符合行脂肪填充术中因肺脂肪栓塞致呼吸、循环功能衰竭而死亡”，仅从此句字面意思理解，提示其死亡与医疗行为相关(以鉴定方的解释为准)，但并不表示医院一定承担过错赔偿责任，若需确定医院方是否存在过失以及过失程度，需行“医疗过错、因果关系及原因力大小(责任程度)”项目的法医临床鉴定进一步予以明确。

张金明建议，遇到前述面部、胸部、臀部等部位脂肪填充手术中的风险情况时，医务人员应立即停止脂肪注射，进行对症治疗，保持呼吸通畅，人工给氧等等，请相关科室协助抢救，或转上级医院治疗。

张金明称，根据死者杨某的鉴定结果来看，可能与其注射的脂肪有关，脂肪进入了盆腔内静脉系统，造成肺栓塞致死。他建议，消费者应选择正规的医疗美容机构。从手术风险方面来讲，消费者选择三甲公立医院以及正规的美容医院相对安全。